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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的年味

王旭

进入腊月,最着急的是母亲,眼睛一睁就是催促声,这么多的活你们都不着急。

我的任务比较繁杂,清扫厨房顶上的积雪,防止天热渗漏。雪有点板结,连推带铲,一半落在屋前的小路上,一半落在院子里。然后转移战场,清理干净路上的雪,把院子里的雪堆积得整整齐齐。

父亲忙里偷闲地粉刷房子,因为刷墙是一项技术活,石灰多了会溅得满地,石灰少了会刷不均匀。父亲一丝不苟,一刷压着一刷,严丝合缝。潮湿的墙泛着灰暗的光泽,屋里弥漫着石灰呛人的味道。石灰干了,墙就散发出耀眼的白亮。

母亲开始洗洗刷刷,床单被里一件件揉搓干净,搭在院子里的铁丝上,一会儿滴落的水就结成了小冰棍。晚上拿进屋子,被单都是硬邦邦的,挂在火墙边的绳子上,第二天就干透了。

父亲忙忙碌碌地准备年货,骑着自行车一趟趟满载而归。瓜子、花生、大豆、花糖不能少。买了肉,杀了鸡,放在厨房冷冻着,要提前准备正月的吃食。

母亲开始卤肉、炸油果子、包饺子、蒸包子,自己吃的,招待客人的,都要提前做好。

卤汤是陈年的,越久味道越好。饺子是萝卜馅的,包子是白菜馅的。萝卜白菜储放在菜窖里,拿出来还是水灵灵的。

油果子被心灵手巧的母亲做成各种形状,球形、三角形、菱形,上面压了花纹,在翻滚的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。我和妹妹眼馋地盯着刚出锅的油果子,母亲拿起几个摆在院子里,要先祭奠祖宗,这是讲究。

当屋里屋外飘满各种香味的时候,年味也越来越浓了。

我和妹妹边写寒假作业,边捎带着给母亲打下手,搬个东西,擦灰抹地。铺床叠被母亲要亲自上手,干干净净的床单被里上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,屋子都好像亮堂了许多,走路变得小心翼翼,害怕带起灰尘。

贴对联是腊月最后一道工序,我站在板凳上,妹妹上下左右地指挥,土坯墙有点酥烂,按钉固定不牢,又用订书针加了双层保险,小院落被红色渲染出一片喜庆。

家里有一台燕舞牌双卡录音机,“燕舞,燕舞,一曲歌来一片情”的广告词朗朗上口。我录了两盘磁带,想用红火热闹的歌声烘托过年的氛围,录音机却“哑巴”了,插头接触不良的老毛病复发。我准备在插口处垫个厚纸片,顺手拔下插头扔在写字台上,突然火光四溅,噼啪作响,一股焦皮味扑鼻而来。我惊得目瞪口呆,原来巧合地把插头扔在铁剪刀上连电了,电线已经千疮百孔,录音机彻底歇业了。

除夕,母亲做了丰盛的饭菜,吃饭有了充满寓意的名字,叫装仓,吃得越多仓装得越满,来年才能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,可惜我们饭量太小,装得不多。

春晚是不可或缺的大戏,一家人围着十四英寸的雪莲牌电视机,嗑着瓜子,看着马季、姜昆表演相声,听着歌曲《好人一生平安》,屋里暖意融融。

妹妹胆小,放鞭炮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了我,她们捂着耳朵躲得远远地,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驱走旧年的失意,绚丽的烟花让新年多姿多彩。

父母坐着守岁,说着零零碎碎的家长里短,坚守着习俗。我和妹妹早已爬上床,钻进被窝梦起周公。

初一在鞭炮声中开始了,炮放得越早,新年日子就越红火。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里,我和妹妹也不赖床了,刷牙洗脸,揣上压岁钱,穿上母亲早就做好的新衣服,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欢乐,新年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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